欧盟必须在今天的峰会上推动中国人权

英国在欧盟中曾经是中国最大的辩护者，因为英国推动所谓的“黄金时代”的友谊。没有英国，欧盟可以更加坚守原则，并且通过这次峰会发出明确的信息，那就是虽然欧盟向中国开放更多的贸易，欧洲在支持中国人权方面不会妥协。具体而言，欧盟领导人必须强烈声明继续支持中国人权捍卫者，尽管中国政府企图让这些人权捍卫者噤声。

2015年6月，上届欧盟与中国的高峰会议结束时，双方曾发表声明，表示同意“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，加强人权领域的交流……“，并证实”双方准备在联合国人权机制领域进行合作”。从那时起，中国发生了几十年来最系统、最广泛对人权捍卫者的镇压。中国与欧盟的人权协定，对中国当局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意义，峰会结束十天后，中国当局就发动了对人权团体毁灭性的打击。数百名律师、人权捍卫者、以及他们的家人遭到拘留、骚扰、恐吓、审讯。镇压后受到拘留的人权捍卫者，迄今至少尚有24名仍然处于羁押状态；他们和其他许多因人权活动被捕的人权捍卫者一样，在警方的羁押场所和监狱备受折磨。这24名人权捍卫者中，5名受到“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”的指控，11名受到更严重的“颠覆国家政权罪”的指控。

6月22日，欧盟发布了新的中国战略文件，强调欧洲在处理中国关系时要促进普世价值，但如何做到这一点，文件并没有提供实质性细节。欧盟在处理与中国的关系时，不能再继续将人权改革与外交和贸易分离——也就是说，在很大程度上忽略前者，向后者靠拢。尽管欧盟承诺“使中国为其人权纪录承担责任”，但事实上，欧盟并未使中国政府承担什么责任。

在过去的一年中，至少5名人权捍卫者在第三国被捕并被强行遣返，这种作法违反了国际法。狱中身患疾病的人权捍卫者，不能得到适当的医疗。人权捍卫者在拘留期间遭受酷刑。至少有39名人权捍卫者由于人权活动被禁止出境。人权捍卫者的家人成为打击的目标——他们受到拘留、软禁，被解雇，在大街上被骚扰。家人为被羁押的人权捍卫者聘请的律师被官方解聘，这些律师仅仅由于试图履行其法律责任，有时就受到被起诉的威胁。对活动人士判处长期徒刑的作法再次出现。今年一月，新疆的一名男子因在网上发表批评中国共产党的文章被判处​​19年徒刑。两周前，两位资深民运人士因在海外网站发表促进人权和民主的文章，分别被判处11年和10年半徒刑。

要求贸易伙伴进行人权改革会付出经济代价的说法，是建立在错误的二元对立的假设之上。欧盟无需在人权和贸易之间作出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。突发的镇压和对法律程序的任意滥用，是破坏稳定的经济和贸易关系的潜在风险。欧盟反而可以使用贸易协议为杠杆，促成中国人权捍卫者在国内正在争取的改革。欧盟对中国的战略文件明确指出，“中国需要欧盟与欧盟需要中国一样多”，“中国的需求与欧盟的需求一样大，合作失败同样会给中国带来不良的后果”。

如果欧盟真正将维护人权和法治作为内在价值，它需要寻找新的处理对华关系的方式，本届欧盟与中国的峰会就是一个起点。尊重人权和人权捍卫者的工作必须成为与中国所有谈判的核心议题，欧盟应该明确表示，只有在满足了一定的人权标准时，双方的关系才能发展。否则，随着日益专制的习近平政权对中国公民社会的扼杀，欧盟将面临逐底竞争的风险。英国退出欧盟，围绕欧洲价值观的争论再次点燃，现在正是欧盟在国际舞台上重申其价值的时机，向世界表明，没有英国，欧盟可以是一个强大、自信的政治实体。

这篇博客英文原文首发于《外交家》杂志。